昨天去了林邁新家,PO了一篇老實說有些敷衍的新家遊記,幾個朋友都說對「林邁」的故事有興趣,所以,我偷懶的把同事之前寫的文章,在4月份我已經引用過一次的網誌,再拿出來用。
這一篇是林邁4月份舊家的照片和文字,裡頭包含他的故事。上一篇則是昨天去新家的照片,剛好可以做個比一比

借芝寧感人落淚的好文章/小范化腐朽為神奇的攝影一用





林邁:把最爛的地方變成天堂

【胡芝寧╱宜蘭報導】大雨滂沱,打在鐵皮屋頂上,氣勢相當驚人。我們在屋子裡,圍繞在一盆炭火旁坐下,音響傳來的歌劇女高音唱得激昂,林邁戴著帽子,因寒流來襲而裹著1件大外套,感冒讓他不時咳嗽,卻還是菸不離手。屋外白茫茫,看似一片汪洋,屋內華麗燈飾、立體光影和紅透的炭火,交織出微妙的溫度,溫暖又帶點寂寥

創意無限
林邁,48歲的人生換過無數頭銜,現在的工作是燈飾藝術家。林邁的燈,每一盞都有獨一無二的個性,超越材質、空間和光源的型態,在他親手打造的空間中,顯露著捉摸不定的特徵。「你不要叫我老師,我很早就自己創業,創作也是自己摸索,我沒有老師,你叫我Michael就好!」

素淨牆面映繁複燈影
從宜蘭利澤簡搬來這裡已經1年半,破舊的磚房農舍,有些地方還會漏水。住家屋頂因殘破而以鐵皮覆蓋,牆壁頹圮,破牆也能改變原有動線;不同的燈光引領著進入空間的步伐,作為起點的標示,也可當作出口。從事燈飾創作已超過15年,林邁卻說,燈,只是自己拋出的話題,他不想每次訪問都談燈。「我最想作的是空間,我花很多時間去作空間。我的燈飾大部分都是跟裝置空間、裝飾家有關。」
林邁說自己不喜歡太極簡,那樣的感覺對他而言太冷,「我喜歡繁複一點,我的燈飾也一樣。你看那邊的燈和映在牆壁上的光,如果牆壁很單調、無聊,那我的燈就可以把無聊的牆壁,變得更有層次、變成一幅畫。」也許是侷限於那些纏繞的線條,也許是線條內因糾葛而更寬廣的世界,林邁的燈,和他的人,就在這樣的空間裡延續交會。

隨心情恣意構築空間
建物約100坪,磚房外另搭建的工作室約60坪。大廳、廚房、臥室、小書房、長長的廊道、亂七八糟的閒置空間、戶外的浴廁,屋內外的規劃、擺設、空間利用、牆面色調、花園水池,都依著林邁的心情,恣意的變化。美麗的空間、華麗的燈飾,都伴隨著歷經波折的人生一起發生。
在利澤簡的慘痛經驗,林邁對於目前的空間改造,雖說已沒有過去的積極熱情,但畢竟還是自己要住的地方,至少要達到生活舒服的目的,也很明確。花了40萬元,做水電、防漏搭建工作室等基礎工程,很多設備都採用活動可拆設計,林邁一定會搬走的心意相當明顯。
「家,就是要溫暖的光線,每個空間也都要有自己的表情,尤其是廚房很重要,我們等一下可以在炭火上煮燒酒雞,我再做全宇宙最棒的炒飯一起吃,你們會很想念我這裡。」林邁說,「家」除了空間外,還需要有互動的關係存在,不只是看電視、睡覺而已,更是朋友互相往來、聯繫情感的所在。

悲慘世界享快樂人生
「剛搬來這裡時,什麼都很破爛,但我還是很浪漫。下雨漏水就讓他漏啊!天氣好的時候,我把豪華套墊鋪在地上,音樂開很大聲,咖啡、酒菜都擺設好,自己躺下看著天空,來一場露天的享受。我是在悲慘世界過著自己的快樂人生,真的很好玩。」
寬廣破落的空間似乎又來自某種無言的宣示,那個獨立的燈飾、那些倒映在素淨牆面的枝微末節,終究逃不過本身作為動機也是結果的事實,這住家當然不富麗堂皇,走在稍嫌顛簸的住家走道,總會被那幻似的光影混淆方向。生活的情感引發動機,作品的意念成就藝術,大型吊燈就掛在大廳正中央,林邁創作的初衷,隨著光源流向某個也許沈淪,但一定夠新的地方。
辛苦撐過了這10幾年,問林邁,生活應該怎麼過才最實在?他看了我一眼,嘆了一口氣說:「就把最爛的地方變成天堂吧!」外面雨聲滴滴答答,林邁以有點驕傲又有點戲謔的語氣說出這句話,然後,沿著自製鐵桌爐內炭火升起的白煙,望向雨中靜止的地方。









私底下的林邁--(是我自己拍的,跟首席當然沒得比)


人性大挑戰 活出自己
我的人生故事,是切片的,都不相連。我的生活,會因不同的工作型態、情緒而一直轉換,無論是時間、空間還是心態,以短短50年來講,我好像過了很多段不同的人生,輪迴了好幾次,我的家人,只剩2個姊姊沒變而已。
我20幾歲開工廠當老闆,30歲時,不想作賺錢或任何的機器,想要回歸自己,跑去作美編,拼命接案,賺足100萬元,35歲去紐約,想要學電影「女人香」裡的艾爾帕西諾,在紐約自殺。
我過日子,一定不會讓自己難過,大家都認為我不會存錢,其實不是,我只是沒錢可以存而已。在紐約想吃什麼、就吃什麼,混了半年,沒錢了,我想,幹嘛要在紐約當乞丐?決定回家,那次沒死成,之後,就死不了了。

活著需要最大勇氣
會回宜蘭,真的是因為沒飯吃了,但回到宜蘭,卻也開始了一堆我之前從沒遇過的事情。以前沒遇過的事都遇上了,真的是人性大挑戰,自殺並不需要勇氣,活著,才需要最大的勇氣。
對我來講,燈應該是我很多的創作中,自己覺得最上手的的東西,但我最想做的,其實,是和生活所有一切有關的設計。那時候就是一卷銅線一直繞,亂編、亂串,我捲出了燈,燈就是光,燈泡是體,影子就是映出來的線條,所有建築,都要光體影,建築,沒有了光,就不會立體,就不是建築了。

我有一個很大的計劃,不一定會真正做到我想要的結果,但我會盡我的能力去做,做到對得起自己,就像,我如果一直想,我現在做這個燈賣得出去嗎?那根本就不用做了啊!人生想到大餅就畫,盡量畫大嘛!但你一定要跨出第1步去做、就算只做到大餅裡面的芝麻而已,也是要去做。
事實上,我的日子就過得很悲慘,但每個人都覺得我積極樂觀。我經歷許多難以形容的痛苦,付出的代價不足為外人道,我熬過來了,所以大家不覺得悲慘,這也是我自負的原因。我是絕對自負的,如果我的行為裡面沒有自負,那自負這個字眼就不會存在了。

熬過悲慘絕對自負
我現在的目標,就是活出自己。但這是一個永無止境的目標,換一個角度看,就是讓自己的人生,永遠都有新的生機。你也可以說,我的活出自己是沈淪,這也是一種方向。對人生來講,只要是原本沒有那一塊,就是新的方向。
林邁╱口述 胡芝寧╱整理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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